甘井子十三少

Jar of love

【飞波AU】报答平生未展眉·六

中二躁郁富二代X弟控傲娇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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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三


正文:

谭小飞最近一直在往珠海跑,这是他自己的团队做的第一个项目,谭军耀从头到尾没评价过一句话,只是要了最初一版的项目策划书扫了一遍又让谭小飞拿了回去。

 

很明显,这是个考验。

 

于是他没空也没有精力去反复衡量他和张晓波现在这种十分微妙的关系,每天从天亮忙到天黑,经常是宿醉的第二天清晨爬上飞机,下了飞机又开始推杯换盏迎来送往喝得不省人事。


半个月还是一个月?他慢慢地有一点想不起来最后一次和张晓波见面是什么时候了。

 

招标结束后谭小飞拿到了工程,庆功宴办在珠海,他很高兴,忍不住把一点成绩算作年轻有为,他禁不住想起情场失意,战场得意这句话,他觉得它总归是有那么一点道理的。


谭小飞穿笔挺又合身的西装,戴他最喜欢的玳瑁袖扣,他走上宴会中间不大不小的舞台,聚光灯和目光一齐对准了他,整个大厅也就跟着静了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谭小飞矮下身子凑近话筒“感谢你们每一个人,用两个月的时间,让此刻变成了可能。”

 

把人群从一片寂静变到沸腾只用了这么一句话,大家不约而同地用掌声打断了他的发言,一两个男人难掩兴奋的在欢呼,所有人眼角都是藏也藏不住的喜悦和鱼尾纹。

 

酒席后排站着资方带来的摄影师,挂着单反对他来了几张,没关闪光灯。谭小飞被晃的闭上眼睛,他昨晚一宿没睡,这样的时刻让他有些恍惚,莫名就想起了京城后海的张老板。

 

张晓波是个没常性的胡同串子,生他养他看他到大的张学军一老早就明白这件事,从没指着这位能做成什么大事,从号子里出来后带着他,没盼过别的,只求他平平安安有个能养家糊口的营生,钱别多到让他觉得能挥霍,也不能少到身边有个急事儿他便要捉襟见肘的东拼西凑——这愿望老实讲不算难。

 

可张晓波从小到大除了坚持喜欢nine inch nails以外,从没干过什么需要常性的事儿,毕竟,过一天算一天的混日子并不能用到“坚持”这个词。

 

而反感张学军的老炮儿行径和对他所谓的仇恨,也早已在莫大的生死对比之下显得微不可察近乎难以发觉了起来。他甚至在确定整个房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为张学军掉过那么几滴眼泪。

 

那段时间张晓波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走向崩溃,只是他忍不住去想自己这一路走来,既没有证明给张学军看自己这个“新新青年”能奋发有为到什么程度,又让张学军对他“空有目标落在远处自己从来不迈一步”的判断一语成谶,他想来想去,开始钻起了牛角尖自暴自弃。

 

谭小飞趁火打劫,张晓波随他揉圆搓扁不予置否,等被对方惹急眼了又要推开。他明知谭小飞对自己情感不一般,好比人家戒毒十来年,一朝满足正是上瘾的时候,而张晓波转头便想卖银钱两讫的把戏。

 

到底谁比较无赖?

 

说不清楚。

 

***

  

张晓波这天晚上发微信祝贺两句然后说等着要给做成生意归来的成功人士谭小飞接风,没成想第二天下午才收到了回复。

—“好”

过了一阵,又发来消息。

—“昨天我在忙庆功宴。”

 

张晓波回了个呲牙笑的表情,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抱着吉他唱歌去了。

 

弹球儿走了进来,手里的东西放在吧台上凑过去和张晓波说话:“有你的挂号信。”

 

张晓波一脸莫名其妙,收好吉他到拿起信封来也没想出来这个年代能有谁有闲情逸致寄信给他,他看了看信封,寄信人叫郑虹,他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名对应的脸,他撕开了信封边,把里面薄薄的几张东西往出一抖,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三张百元大钞和一封三折的信。

 

这事儿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谭小飞那个时候虽说也经常出差全国各地到处飞,可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北京,后海这片儿他常来,他照顾张晓波生意,偶尔会带别人来喝几杯花里胡哨的调酒,更多时间是一直在忙着讲电话。

 

谭小飞迟早是要变成聚义厅常客的,张晓波看到他从来不觉得稀奇。

 

但是大下午三四点就醉的不省人事被司机扶着进来的谭小飞,不得不说,很稀奇。

 

张晓波三步并两步走上去扶住了他,开口就骂了出来:“你他妈什么情况啊?自己哥们儿开酒吧的你见天儿上外边捧场子去?你八九点这个德行来也就算了,这时候太阳公公还上班呢你就撂挑子了算怎么回事儿啊?”

 

谭小飞头疼欲裂,张晓波一直叨叨个没完,他勉励站直,挣开了对方的搀扶:“闭嘴,不然强女干你。”

 

弹球儿发誓,谭小飞说完这句话后除了他自己喝醉站不稳在动以外,整个世界都静止了那么几秒——直到张晓波直接一个手刀批在了谭小飞脑后勺上。

 

张晓波不解气似的又踹了谭小飞一脚“赵哥,搭把手,帮我把你们谭总弄上车去。”然后一番折腾总算是把那位送上了车,酒吧暂时交给弹球儿后张晓波打算先送谭小飞回家,差不多安顿好了再回来顾生意。


三环路上,林肯车开得飞快。


谭小飞可以算是酒品不错,老老实实的不怎么闹,除了非要确认一下是张晓波在帮他脱衣服以外,基本没说过什么话,快一米九的个子平白无故生出一种娇弱感,呜咽声中搀着一两句“哥”,张晓波简直无语凝噎,帮他把衣服换下来后彻底失了耐心,一把把睡衣扔在他身上就走了。

 

还没出房门,就听见床上那人有意无意喊了一声疼。

 

从小就会挑着时间撒娇,张晓波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到对方沉入梦乡再不呼痛的时候,时间已经从下午四点到了六点半,正是酒吧生意上来的时候,张晓波出了小区,驾轻就熟的找去了地铁站。

 

地铁入口处跪着一个姑娘,穿的衣服稍微脏了点儿但绝对算不上破烂,身前是那种大字报一样的纸板,大概就写着那些全国通用的故事,旁边是一个搪瓷缸,里面一块两块的散着一堆零钱。

 

张晓波没被这见怪不怪的场景浪费几秒钟时间,径直走向手扶梯。

 

“你们骗子就不能换个有点儿智商的招?!能不能别在这呆着惹人烦了啊。”说话声音听起来也是沾着酒气,时大时小的,张晓波忍不住停了脚步回头看。

 

跪在地上的女孩显然也有点儿害怕,但还是很努力的保持着镇定一字一句的说:“大哥,我不是骗子,我有学生证的,”女孩儿支起了身子跪着拿出压在搪瓷缸下边的塑封证件“这是我建工学院的学生证,我叫,郑虹。”她说的断断续续,没什么力气,显然是有几天没好好吃饭了。

 

醉酒的大汉像是有听力延时一样两秒后才有所反应:“放屁!什么不是骗子!学生证上哪不能弄个假的?你说你们这些小年轻,四肢健全手脚俱在的,啊?干什么不好你出来骗钱?”

 

女孩儿眼角通红,急得泪都快下来了,对方说话的间隙她一直在试图辩白,每一次都被男人呵斥了回去。他像是觉得光说不解气一样,伸手夺了女孩儿的证件又从兜里摸出打火机,二话不说就要开烧。

 

女孩这下彻底急了,但是由于长期跪坐她站都站不起来,刚要扑过去就重重摔在了地上。

 

张晓波终于看不下去,趁那醉汉手抖没摁开打火机时从他手里拽走了女孩的证件,“有这个必要吗?你觉得她是骗子可以直接报警,在这里逞能欺负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儿?”

 

醉汉怒目圆睁,破口大骂:“你懂个屁!老子这是在为和谐北京贡献自己的力量!”

 

张晓波几乎笑出了声音。

 

“我懂了!你就是这个女骗子的同伙!”醉汉不依不饶,抓住了张晓波的肩膀对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大声呼喊:“大家看啊!!现在路边行乞的骗子都有同伙了!!他们要抢我的钱!!大家快报警啊!!”

 

路人被喊声吸引,三两个围了过来。张晓波在心里翻着白眼,回头和已经吓傻了的姑娘使了个眼色,然后拿出几年没练的斗殴经验擒住了醉汉的右臂,使了个绊子就让他跌在了路上,接着转身拉住那姑娘往路口跑去,边跑边把那张学生证塞给了她。

 

招手拦停了一辆出租,不顾身后呼喊把女孩儿塞进了车里,女孩儿突然害怕了起来不停挣扎,司机也隐隐觉得不对劲频频回头看向他俩,张晓波哭笑不得,然而身后醉汉已经挣扎着爬起来要追,张晓波对着女孩儿吼了起来:“我是要带你去火车站!我都相信你不是骗子了你能不能信我一回?!”

 

女孩停止了挣扎,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就连包带人进了出租车后座,张晓波坐上副驾驶座,对司机说你先朝前边儿开。

 

“姑娘,你家哪儿的?”

 

“山东临沂平邑——”估计是已经被问了许多回,女孩儿答的格外顺溜,一股脑的往出说。

 

“得得得不用那么详细”张晓波扭过身来,问:“劳驾问您一句啊师傅,上临沂该走哪个火车站?”

 

出租车司机像是刚刚缓过神儿来“临沂……我想想,就北京站吧好像。”

 

“得嘞,您给我们带到北京站吧。”

 

 

***

    

信上说了许多感谢的话,字体和当初她身前那张大字报上的笔迹一样。都说字如其人,这字干净清秀,让张晓波想起了她临上火车前认认真真记他地址的样子。

 

信最后说,她快开学了,她查了地址知道了张晓波是个酒吧老板,说想要来这里无偿帮工,末尾留上了她的手机号,说如果可以的话让他发短信告诉她。

 

弹球儿看了看信,又看了看张晓波,食指敲着吧台,抬头问:“长得好看吗?”

 

“滚。”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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